□吴纯生

　　左光斗(1575—1625)，字遗直，一字共之，号浮丘，谥忠毅，万历丁未进士，授内阁中书舍人，升大理寺左寺丞，晋少卿，拜都察院左佥都御史。著有《易说》《左忠毅公奏疏》《清真稿诗文集》。今横埠镇横山村大朱庄人。笔者通过走访左氏族人和查阅史料，收集整理左光斗趣闻逸事几则，以飨读者。

　　住宅“失火”与吉祥喜雀

　　第一次住宅失火是左光斗出生之日。1575年九月初九日丑时，左光斗出生时，在横埠大朱庄住宅上空，有一团大火焰在房屋周围旋转，邻居远望以为他家失火了，急忙赶来救火，走近房屋边时没有失火迹象。随着左光斗从母亲肚中哇地一声坠地，火光消失，邻居连忙道贺。当时夜里，月亮与北斗星遥相呼应，似有月亮与北斗星重叠，其父母随将他取名为“光斗”。同时在左光斗前已有四兄，又是宕左氏“光”字行辈。

　　第二次是1600年秋天，左光斗已26岁了。一日，他与弟弟左光裕、左光先等在同村庄邻家饮酒赋诗，深夜往家赶时，见自己屋顶上火光烛天，但走近时，竟然很平静。他心中猜测定有喜事来临，果不其然，不久前他参加的南京乡试揭榜，位列第11名，同时中榜的还有同乡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戴完的两个孙子。因在18—20岁时，左光斗曾在戴完家中与其子孙同窗共读3年。戴完平时看左光斗言谈中有雄心壮志，并将自己的孙女戴氏(1586—1668)许配于左光斗。

　　同日，白天也有许多喜雀在房屋顶上飞来飞去盘旋，家乡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说，此为吉祥征兆，定能中榜。果然榜发后，左光斗名列其中，喜鹊随即飞去。1607年，许多喜雀再次飞来在其家宅屋顶盘旋，33岁他会试中进士第11名，殿试三甲第91名。

　　童趣、聪颖与诙谐

　　左光斗6岁开始就读私塾，能一目十行，每天路过大朱庄家门口东南角的土地庙前。一日，突发奇想，给土地菩萨带上“金项链”。随即与几个小伙伴一起将落在地上金黄色的松树针毛，每枝上两根拔去一根，将剩下一根弯曲后，其首部插进含有管状的尾部，每根如此环状，环环相扣成一“金项链”，恭敬玩皮地他用双手将其戴在土地菩萨的脖子上。并说：“土地老，土地老，叫您往南京挑稻草，一天挑三担，来回还得早。”当晚，土地菩萨托梦于左光斗父亲，说：“此地我不能久住了，你家儿子光斗拿我开玩笑。因为我年龄大了，每天挑稻草去南京(卖)，实在太累也干不了。”清晨，父亲醒来问小光斗，光斗如实告诉，免不了被父亲的一顿责骂。

　　父亲左出颖是他的启蒙老师之一。九岁时，正值家乡大饥荒，一家人喝着米粒稀少的薄粥，他随即写了篇《粥赋》，并破题即对曰：“播厥百谷，王道之始也。”在以农耕为主的封建社会，年幼聪颖的他提出以农为主“王道”理念。不仅如此，14岁那年，他家窗前生长着麦且一根茎上长着三颗麦穗(一茎三穗)，他又草作一篇《瑞麦赋》。而当时太守赵祖寿知道后，戏称说：“此麦北方常有”。而少年左光斗即刻对答说：“北方常有则很平常，但南方则很少见，其表示一种吉祥如瑞之意。”当时赵太守用惊叹眼神望着这位有文艺天赋的少年。惊问道：“你能写文章？”并再命二题，一会儿他当场出色挥毫作完。

　　“江南豪士新诗里，塞北雄风旧酒楼”是宋末明初枞阳麻溪吴氏建有吴家牌楼上的一副对联，在今钱桥镇钱桥村，昔有七井、楼与牌坊。相传打虎英雄武松曾过此，左光斗与好友杨涟(湖北人)仰慕打虎英雄，顺道一起游览浮山风景也到过此楼。同时邀请杨涟参加他自己在家乡举办的具有地方特色风俗的婚宴，此时38岁左光斗续娶仪征生员袁孟新之女仅14岁的袁氏(1599—1670)。新婚燕尔第二日，左光斗与杨涟都起得早，站在楼上的杨涟对着楼下左光斗调侃问道：“昨夜光景如何？”左光斗略加思考随想昨夜与娇妻良辰共枕，随口应道：“左手一摸光肚(斗)。”很诙谐幽默地将自己姓名谐音“左光斗”三字镶入其中，随后两人相视一笑。39岁始，他在今桐城龙眠山口建“三都馆”，读书养亲达7年。

　　天地万物诉冤情

　　1625年三月十九日，阉党魏忠贤下假圣旨逮捕消籍在家的51岁左光斗等“六君子”。几天前，他听说一班缇骑到桐城，只见他快速赶到老家大朱庄与父母双亲告别，对父亲大人“容词坦施，不改常度”，私语诸弟要尽孝道，照顾好父母双亲。第二天，缇骑宣读伪诏书时，万里晴空突然间顷盆大雨。当假圣旨宣读完毕后，大雨竟然停止了。家人相互抱头痛哭流泪，缇骑将左光斗从大朱庄，经官道在黄蘖岭始上槛车，在槛车经桐城县城时，父老乡亲围着拉槛车马前哭声震天，押解的缇骑也为之流涕。

　　在被捕当天晚上，八弟左光明(1583—1660)梦见有千余只麻雀在屋顶上喳喳，一会儿，自己身上及头顶都是麻雀。自己私下以为喜事，但第二天发现门前捕鱼网上有只麻雀，且左翅上有黑点，羽毛受损，取回家中抚养至七月廿四日夜，一只野猫将麻雀咬死，父亲感觉有不祥之兆。几日后，京城镇抚司传来消息，说左光斗于七月廿四日被折磨致死。

　　同一天夜间，家乡天空，长虹亘天，远远望去又好似匹布的样子，白色雾气数百丈，悬挂天际。一会儿，二十八星宿之一的箕星横贯紫色天宫，并掩盖了天枢中五星，其中一颗星拖着长长的赤亮星光突然坠下。

　　当时狱中生灵芝也并未给左光斗、杨涟等“六君子”带来好运。1625年六月二十六日前后，他们被押解到南、北镇抚司狱中，当时狱中神祠朽壤上突然生长一株黄灵芝(金芝)，光彩远映，当左光斗等六君子走近观看时，适时分成六瓣。左光斗等都高兴说：“灵芝是吉祥之物，被忍辱生长在此，吾辈难道有天道相助吗？”善良狱卒在心中为他们六人庆幸时，不得不将灵芝采摘后呈给阉党魏忠贤，而魏忠贤观赏后，长时间皮笑肉不笑地慢慢说道：“谁教左光斗你们六人与我作对呢？”随即狠狠掷在地上，并踏上一脚离去。“皋陶平生正直神，瓣香可能悉其辜；夜来床头生芝干，如铁不在李膺之前，则在范滂之侧。”这是左光斗为好友杨涟在狱中过生日所赋的诗。即便死神正在向他招手之际，左光斗等六人被杖刑得股肉俱腐、鼻青脸肿，而1625年七月十五日这天，在左光斗倡议之下，“六君子”依然很潇洒以水代酒，都头裹纱巾向杨涟生日揖贺，并歌咏夜话诗。

　　直到1644年福王朱由崧在南京建立明王小朝廷，追谥左光斗为忠毅。为纪念这位铁骨御史，横埠忠毅村村名系由此而来。近期左光斗生平事迹陈列室在其故居横埠横山村建成并已对外开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