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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百人写枞阳】 横山渡

时间:2017-10-31 08:54:10

  左中

    横山渡,作为曾经的江岸石矶,与江南的羊山矶,遥遥相对于历史的尘烟里。在长江尚未被江堤所束缚的过往,滚滚东逝的长江,还曾以它那淘尽英雄的浪花,拍打过横山渡的山脚。

  今天,横山渡渡口早没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水泥长桥,贯通着横埠河南北岸。

  坐在荒渡边,望着南岸那座苟延残喘的青砖瓦房,尘封的记忆又纷纷洗面而出,活着的、以及死去的,统统粉墨登场。

  乡音里,横山渡叫“横山头”,很容易听成谐音“和尚头”。在九儿潭一分为二的横埠河,到横山渡这儿,再次一分为二,其中的一支,东北向而去了一个叫虾儿港的古镇。裕丰圩一带的人,若无特别的东西要买,一般只去虾儿港。祖母娘家就是虾儿港的,对应裕丰圩“乡巴佬”的是,虾儿港人被叫做“街巴佬”,约等于城里人。所以,每遇邻里纠纷而闹得难以收拾时,祖母的杀手锏就是一句:“我是虾儿港坐轿子来的,你呢?”这实在是一把再也锋利不过的尖刀了,再鼓的气包,都毫无悬念地被戳瘪。

  祖父在世时,每天天不亮就挎着竹篮,一路干咳着向东而去,在横山渡过渡,去虾儿港的一家茶馆喝茶、谈生意,然后带回草纸包着的油条和掸着洋红的猪肉。

  在横山渡摆渡的,是个老爹爹,蓄着一把银白的山羊胡,笑起来,亮闪闪的。似乎每个艄公的骨子里,都有股子惯看秋月春风的洒脱劲儿,他的笑声,是惊走鱼龙的那种,摇起橹来也不含糊,咿咿呀呀的,仿佛渔歌。记忆中,横山渡在枯水期时,北岸会露出一个三角洲,松软的黑土上,散落着风化成灰白色的、星星点点的贝壳。待渡的人,挎竹篮的、挑稻箩的、背麻袋的、插钢笔的……统统挤在沙洲尖上,或聊着家常、或传着真假莫辨的小道消息。而那些性急的人,往往最先扯着嗓子朝对岸喊:“老爹爹哎,要过渡哦。”

  老爹爹有房杭州远亲,一年来做客时,带来一本叫《西湖民间故事》的、已翻卷了边的旧书,它一下子成为那个夏天的一股清泉。村里有位初中生,夏月夜,就坐在草垛上,给我们讲他从那本书里读来的故事。后来我才知道,那本书的插图竟是程十发的。

  横山渡是一扇打开在闭塞乡村的窗户,同时也是人世悲欢的记录仪。

  一年,回裕丰圩做客的祖母,在横山渡歇脚时,见一鹑衣芒鞋的老尼,站在山口,南向双手合十,嘴中念念有词。愣了半天的祖母,突然站起来,朝老尼走过去,然后大喊一声:“可是家婆啊!”老尼转过身来,平静地说:“大奶奶吧。”——老尼正是裕丰圩邻居成香姨的婆婆。为给哥哥换亲,成香姨嫁给了一个家境优越但却患有间歇性精神病的男人。生产时,恰逢男人发病,她回娘家生产时死于大出血。那孩子就用篮子装着,絮袄里藏着生辰八字,放在了横山渡口……

  后来,那个男人彻底疯了,不知其所终!她那一无所有的婆婆出了家。因为横山是座野坟山,她婆婆猜她该埋在这里,打此路过,心中哪有不起波澜的!

  ……

  今天的横山渡,山中有了人家;西边的排灌站,焕然一新地端坐在那里;一座颇具规模的寺庙也在兴建之中,一切都朝着一个“新”字方向发展。然而,就在这久别重逢的回望里,横山渡却又莫名其妙地小了起来。

稿件来源: 枞阳在线
编辑: 蒋骁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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