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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更饭

时间:2018-11-13 09:54:42

  钱闻萍

    说起古时候的“更天”,我们的下辈可能知之甚少。我国古代把夜晚分为五个时段,叫五夜或五更,大约两小时为一更天。与现今时间比较:一更黄昏,相当于19—21点;二更人定,相当于21—23点;三更夜半,相当于23—1点;四更鸡鸣,相当于1—3点;五更平日,相当于3—5点。

  古时没有钟表,计时用的是香柱,烧完一柱香大约是半个时辰,相当于现在一个小时。打更人手执竹制更鼓,每更敲击一次来报时。

  “五更饭”,顾名思义就是在五更时候做的饭。而那样的饭并不能轻易吃到,因此上感觉特别的浓香。

 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,家里因为人口多,劳力少,很穷。父亲是个民办教师,一家九口的重担就压在了母亲的身上。每逢“青黄不接”的春荒,不说没饭吃了,即便有口粥喝,也会因为没柴烧而望粥兴叹。于是每到星期天,一家人省吃俭用集点米,以便爸妈在五更天煮点饭,吃得饱饱的好跑到二十多里外的三公山上打野柴。

  记得那年我虚岁十二,因兄弟姊妹多,我被安排在老屋厨房后面不到十平方米的房间,挤在爷爷奶奶床上睡。每当母亲做五更饭的时候,那醇浓的香味,好似故意在撩拨我的食欲,从门缝里、从屋檐的边隙里、从所有的空间里挤进我的小房,钻进我的鼻孔,渗入我的心肺……我在床上闻着这五更饭的香味,吞咽着止不住外流的口水,沉静在享受五更饭的“甜美中”。

  终于抵抗不了五更饭的诱惑。在一个初冬的星期天,我说服了父母,可以和他们一道去三公山打野柴,可以和他们一起共享五更饭了。那天,我一夜没睡,一直在盼这五更天快点到来。

  终于捱到凌晨,在母亲叫我起床的第一声还没有完全喊出口的一瞬间,我已经飞快地起床了。漱洗完毕,母亲给我和父亲每人端上了一大瓷碗且还戴着“高帽子”的五更饭,我狼吞虎咽地吞食着这香喷喷的五更饭,不一会儿功夫,就只剩碗底一点点了。母亲呆呆地看着我那贪婪的样子,不知何时默默地把她那一碗又给了我,摸了摸我的头微笑着看着我。那时我根本不知道母亲不吃会挨饿的,体会不到母亲对儿的痛爱……

  一番急促的行走,我和父母终于来到了打柴的目的地——三公山。初冬的三公山,树叶掉落一地,轻轻的薄雾中,一切都湿漉漉的,山风一吹,挂在树上的露珠变成了冰凌,给这极度荒凉的山峰,带来了一丝美意。我忙着拾枯枝,扒树叶,倒也不觉得冷。

  不知不觉,一上午的时光已过,我和父母捆扎好各自的柴火,妈妈又拿出一个小布袋,从里面掏出三个饭团,我们土话叫“锅巴团子”,是用五更饭剩下的锅巴做成的,每人一个,这就是午饭了。说是“一碗锅巴三碗饭”,吃下去不知道饿,好有力气挑柴回家。别说还真是的,小小的我把这六十多斤的柴火挑回家,虽然很吃力,但我一想起这五更饭的香味,也就不觉得累了。

  如今,社会在发展,人类在进步。虽然我们都步入了小康社会,吃的是美食,居的是洋楼,烧的是液化气和电,再也不用为烧锅柴而犯愁了,但那五更饭的香味,始终在我的脑海里久久萦绕,挥之不去……

 

稿件来源: 枞阳在线
编辑: 蒋骁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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