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新年人们总是少不掉要吃几枚自做或爸妈烹煮的炆蛋。每次吃上炆蛋都会勾起我儿时候母亲精心烹制炆蛋恶记忆。虽事隔经年,但那种带有母亲印记的年味,却永恒地烙在了心间。
记得儿时,距新年前一两个月母亲就将家里所有母鸡下的蛋,一个不卖,留下来,等到过新年,母亲就将这些鸡蛋精心炮制出色香味俱全的炆蛋,共我们全家人过新年时享用。
母亲每年都是大年腊月卅这天晚上炆鸡蛋。母亲先将收藏在米缸或坛坛罐罐里鸡蛋集中起来,放入脸盆里用冷水浸泡个把小时,等洗净后再放入锅里,加水漫过鸡蛋,盖上锅盖,用武火烧至沸腾,后用锅铲轻轻搅动一下,盖上锅盖再焖煮一下。
之后,母亲将事先准备好的茶叶、黑芝麻、碎荷叶、五香粉、八角粉等佑料放入锅里,再盖上锅盖继续武火焖煮,中间用铲子轻轻搅动一下,等沸腾后,改文火焖煮,直至炆蛋香气从锅盖缝隙向外汹涌喷出时断火,后再焖个把小时起锅。
此时,一股浓烈炆蛋香味扑鼻而来,芳香四溢的炆蛋香气怡人,氤氲整个房屋。一个个原本白得如玉、晶莹剔透,经过母亲精湛烹饪的手艺,使它们个个变成乌黑锃亮,恰似颗颗黑珍珠,令人垂涎欲滴,急不可待,一饱口福。
大年初一早上,母亲将头天晚上煮的炆蛋加热,装上一大海碗炆蛋,放到桌上,供我们喝早茶享用。不一会儿,母亲又为我们每人端来一大碗有炆蛋、有鸡腿、有肉圆、有挂面及葱菜。我们大块朵颐,饕餮一顿,吃得满嘴抹油,口齿留香,回味无穷。到了大年初二,要想再痛快地吃一次炆蛋,就没有这个福份了。母亲将剩余的炆蛋留作正月里招待客人,要想吃个炆蛋只有等客人吃剩下的炆蛋了。有时候实在想吃炆蛋,只有趁母亲不在家,偷偷地拿一个躲到角落里吃完。
有一年大年初五,我因为实在抵当不住炆蛋的诱惑,趁母亲到菜园摘菜间隙,我偷偷一个人溜到房间,一次性就拿走了四个炆蛋。母亲发现炆蛋少了几个,就沉着脸指着大姐斥问:“你有没有偷吃炆蛋?”大姐睁大眼睛怯生生地回母亲说:“我没有呀”。母亲又问二姐:“是你偷吃了炆蛋?”二姐理直气壮地说:“我也没有偷吃呢。”母亲最后一个问我:“一定是你这个小鬼偷吃的。”没等母亲的话说完,我耳不红、脸不变色,语气坚定地回母亲说:“我没偷吃!”母亲说:“你们都没偷吃,看来炆蛋还长了脚跑了不成?!”最终母亲没有找到证据,也就不了了之。
后母亲只得将不多的炆蛋放到我家装稻用的大铺柜里,居然还上了一把锁。这之后的我,如同馋涎欲滴的猫——“肉挂臭了,猫想瘦了。”
母亲的炆蛋,虽累月经年,但永值我回味;唯有回味,才感到今日的幸福。如今,人们想吃炆蛋可随做随吃,想吃多少就多少,只怕你的胃是否接纳,肚皮是否撑住。
稿件来源: 枞阳在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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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 蒋骁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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