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振中

    上个世纪四十年代，刘小拉呱抢会宫的史玉梅做压寨夫人，在桐城东南两乡可谓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。然而，很少有人知晓当年他在桐城东乡的龙口街抢亲未遂，一位中年妇女无辜毙命的悲剧。不妨让为我们穿越岁月的时空，去目睹刘小拉呱当年在龙口街抢亲的始末。

　　民国期间，时局动荡，桐城东乡被日寇占据，在汤沟的小镜山和安凤岭都设有敌据点。刘小拉呱趁乱世拉起一帮人，土匪起家盘踞桂家坝，利用此地水陆交通的优势，横行乡里欺压百姓，干起拦路抢劫，打家劫舍的勾当。

　　刘小拉呱原名叫刘东雄，小拉呱是他的绰号，汤沟陈家洲人。老桐城东乡有一句俚语，拉里拉呱的，邋里邋遢的，人称“刘小拉呱”。

　　一日，有眼线向刘小拉呱密报，说桐城东乡的鳌山龙口街一姓杨的人家，有一位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，识文断字，如花似玉，秀颀的身材，白皙的皮肤，瓜子脸蛋，柳眉细腰，在十里八乡都称得上美人呢！刘小拉呱听后心里美滋滋的，抱着美人睡的欲望日益膨胀。于是，刘小拉呱指使手下人，对龙口街周围的地形环境，与往返的路线进行暗中踩点。

　　民国30年(1941年)农历四月的一个夜晚，刘小拉呱带着一帮土匪趁着月黑风高走水路，从汤沟坐一条小船出发，沿着双溪河，途经吴家嘴，团山嘴，柞树嘴，向白荡湖畔的鳌山方向划行，大约夜间一更时辰摸进了龙口街。姓杨是本地的大户人家，一座四合砖瓦结构的房屋，高大气派，前门朝西，后门朝东。刘小拉呱蹑手蹑脚的熟悉一下地形后，进行布守分工，前后门分别派四个土匪持械把守，自己带一帮土匪准备冲进去抢杨家的大姑娘。

　　夜阑人静，万籁俱寂，人们沉寂在梦乡之中。一土匪像猴子一般翻越院墙门楼进了院内，悄悄将大门拉开好让那帮土匪摸进院子里。土匪突然进院惊动了主人家几条看家护院的大黄狗，一阵急促的喔喔狗吠声惊醒了主人。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，扒在窗户观察院内的动静，隐隐约约看见有七八个蒙面人抱着枪在走动。吓得他两腿发软，冷汗直冒，心想：“不好了，土匪进院了”。

　　他立马叫醒家人，哆哆嗦嗦说：“不好了，土匪进院啦，你们赶快起来呀！”说着，他慌忙爬上墙头，一边敲打铜脸盆，一边大声疾呼“乡亲们，不好啦，土匪跑到我家抢东西嘞……”刘小拉呱带人破门而入，冲进客厅，大声叫嚷“老子，今晚一不抢东西，二不绑票，是来抢人的，如果你们不交出你家的闺女，别怪老子不客气，不然就杀人放火……”

　　左右邻居听到杨家的呼救声，家家户户都点亮起了小油灯，说时迟那时快，男人们从门拐摸根扁担，拿把叉扬朝他家奔去。杨家老少在梦乡中突然惊醒，慌忙地聚集在东边的房屋里，老人和妇女个个吓得魂不附体像筛糠似的浑身发抖。主人吩咐老伴将女儿藏好，其它的人赶快分散隐蔽起来。那帮土匪气势汹汹翻箱倒柜，挨屋找人，折腾一番连姑娘的人影也没有找到。

　　刘小拉呱便破口大骂：“他娘的，难道这到手的美人长翅膀飞掉不成吗……”那年头兵荒马乱，土匪进村抢窃频繁，为了避免财产损失与人员的伤亡，一般的大户人家都有居安思危防患未然的意识，一当发生意外有暗道或匿身之处。就在土匪进厅堂的那一瞬间，他的姑娘爬进阁楼顶层的天花板里，自己却一头钻进仓顶上的夹层之中。

　　这时，院墙外面已有十几个男人操着扁担，手握叉扬在院墙外大声喊“乡亲们，快来吆，土匪进杨家抢人啦……”几束闪烁的火把映红了杨家的大门前，龙口街的上街头和底家院的乡亲们陆续从四面八方跑来。

　　刘小拉呱见势不妙，带着一帮土匪从后门仓惶逃跑。乡亲们操着扁担叉扬在黑夜中尾追其后。刘小拉呱抢亲未遂，恼羞成怒，端起枪砰砰的放了两枪。啾啾的枪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，土匪像幽灵一般消失在夜幕之中……

　　一位中年妇女被闹土匪的嘈杂声，从梦魇中惊醒。她爬起来坐在墙角拐粪桶上解小便，一颗子弹穿透土墼壁子，不偏不倚击中她的腹部当即死亡，倒在血泊之中。那一夜龙口街人心惶惶，先是一片“土匪来抢人啦”叫喊声，接着是一片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声，空气中漂浮着血腥之味，恐惧笼罩着上下整个村庄。

　　那一夜龙口街人彻夜未眠，男女老幼泪流满面，既惧怕那帮土匪的幽灵趁黑夜回过头来伺机报复，又要安抚遭遇不幸家庭帮助料理丧事。幸亏乡亲们及时赶来，不然刘小拉呱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杨的闺女。那帮土匪虽然被撵跑了，杨家的姑娘终于躲过一劫，可是一位中年妇女无辜地毙命，刘小拉呱在龙口街抢亲未遂却欠下一笔血债。

　　时过境迁，物是人非。提起刘小拉呱当年在龙口街抢亲之事，知情的耄耋之人，仍然心有余悸，不寒而栗，都为那位中年妇女被刘小拉呱无辜毙命而潸然泪下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