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迁说,人固有一死,或重于泰山,或轻于鸿毛。这是从死亡的价值方面来说的。从死亡的方式来说,或终老天年,或冻死街头,或醉死在温柔富贵之乡,古往今来,花样百出,不一而足。而堪称现代最理想的死亡方式应该算得上是安死乐了。安乐死目前只在西方个别国家得到批准。我认为,数百年前的阮大铖就享受到了这样的待遇。不过,他不是被注射了一支针剂,而是被授予了一顶内院大学士的桂冠,但效果是一样的,带着幸福的微笑,他的戴着光环的灵魂飘向了传说中的天堂。
人的一生,面临着的一个重要难题就是如何找到一个好东家谋饭。这不是想找就能找得着的,还需要因缘、机遇等许多外在因素。阮大铖的一生,先是亲近东林党,结果他并没有进入自己理想中的吏部。一气之下,他拜了魏忠贤的干爹,虽说也风光了一阵,但阉党逆贼的帽子扣在头上,如泰山压顶。虽说后来官至兵部尚书,但毕竟是小朝廷,偏居江南,没什么玩头。现在好了,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好东家,投降了清军,豫亲王多铎亲封他为内院大学士,随军辅助军务。指挥几十万军马的总督洪承畴都投降了嘛,也不过封了个内院大学士。这怎能不让阮大铖心花怒放呢。
再看戴名世《弘光朝伪东宫伪后及党祸纪略》一文中所载,看看阮大铖(1587—1646)这个六旬老翁是如何安乐死的: 大铖自芜湖走浙江。先是大铖已先士英降矣,金华人朱大典以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城守,而大典故督师南中,与大铖同事。至是大铖抵金华,自言穷迫来归,大典怜而纳之。大铖为内应,金华破,屠之。大典自杀,阖家五百人皆自焚死。大兵遂连,收金衢诸郡县。将逾仙霞岭,抵青湖下壁,会大铖有微疾,军中相与亲爱者谓之曰:“公老矣,得无苦跋涉?吾等先逾岭,而公姑留此调摄,徐徐至福州可乎?”大铖艴然变色曰:“吾虽老,尚能射强弓、骑壮马,且今欲取七闽,非吾不可,奈何而言若是?”……明日,全军逾岭,大铖下马步行,矫捷如飞,持鞭指乘马者而诟之曰:“若等少壮男子,顾不及老翁顾盼矍铄!”军中颇壮之。行至五通岭,则喘急,气息不相属,坐于石上,遂死。其家人最后至,见之,乃下岭买棺……会天暑,尸虫盈于路,仅存腐骨而已。 关于阮大铖之死,有多种说法。但大多数资料都肯定地指出,阮大铖从军而行,死在仙霞岭上。《明史》中也是这么说的。南京城破后,阮大铖一看情况不对,马上投降,得到重用。相反,他的亲密战友马士英迟迟疑疑,结果被清军杀害。
稿件来源: 枞阳在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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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 蒋骁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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