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高倚碧嵯峨,声吼蒲牢出碧萝。书舍揽衣闻太早,客窗欹枕听偏多。林稍拂曙群鸦散,松顶归巢一鹤过。入定老僧还出定,白莲池上理弥陀。”《僧寺钟》
山阁僧初定,松窗梦正酣。鲸音百八动,惊醒自江南。
古枞川有八景,其中僧寺钟因久远不能循其址。梳理八景所在,大凡古桐城老枞阳镇上下镇之间,而其间僧寺,又当以永利寺为最,故以为僧寺钟在永利寺。
花时曾惜别,菊候又相逢。落日深山道,清风古寺钟。往来非定迹,彼此是衰容。何日随师去,栖禅共竹松。
明弘治《桐城县志》:永利寺:在县南一百二十里,洪武壬午僧志会因故址重建。清道光《桐城续修县志》载:永利寺在枞阳达观山右。明洪武时,僧志会重建。顺治十年重修,其左为准提阁,东有饮绿亭。每至春夏之交,杂树成隂,浓翠欲滴,游者如入绿天。道楷住持枞阳准提阁,依山构亭,迥栏曲崦,竹树蒙翳。一时名士,多乐与之游。知医善画,常以所入,养其老母。查太史慎行,尝赠楹联云:入门谁是穷禅客,出世犹为奉母人。
今天的枞阳老街,在中街的一段,有巷为寺巷,寺巷门牌称西寺巷和东寺巷。《桐城县志》:寺前坊:枞阳永利寺外有巷,巷口石坊,题曰鹤林选胜。从东寺巷,巷尾东旁有古井,枞阳中心小学操场,仅剩一棵古老的皂角树被人们称作永利寺的遗存,似乎还记忆着永利寺的悠悠过往。
遥远的唐朝,这里有一座大云仓。《唐年补录》载:唐咸通末,舒州刺史孔威进龙骨一具,因有表录其事状云:
“州之桐城县善政乡百姓胡举,有青龙斗死于庭中。时四月,尚有茧箔在庭。忽云雷暴起,闻云中击触声,血如酾雨,洒茧箔上,血不污于箔,渐旋结聚,可拾置掌上。须臾,令人冷痛入骨。初龙拖尾及地,绕一泔桶,即腾身入云。及雨,悉是泔也。龙既死,剖之,喉中有大疮。凡长十余丈。鳞鬣皆鱼。唯有须长二丈。其足有赤膜翳之。双角各长二丈。时遣大云仓使督而送州。以肉重不能全举,乃剸之为数十段,载之赴官。”
大云仓,永利寺。清道光《桐城续修县志》载:达观亭在枞阳,传为黄山谷读书处。宋宋绍圣元年(1094),黄山谷与镇官苏台、范光祖等同游枞阳大云仓的永利寺,并拜访住在永利寺后山高台之上的好友戴器之,作《题大云仓达观台》诗二首:
“戴郎台上镜面平,达人大观因我名。何时燕爵贺新屋,唤取竹枝歌月明。”“瘦藤挂到风烟上,乞与游人眼欲开。不知眼界阔多少?白鸟飞尽青天回。”
九年后,黄山谷再次登临枞阳大云仓永利寺后山高台,此时高台之上,戴器之已逝世,此台荒凉已久,永利寺长老智达意欲从新修复达观台,黄山谷应邀重书此诗,并作跋纪念云:
“永利禅寺东偏,遵微径,攀古松,登髙丘,四达而平,所瞻皆数百里,问其地主,曰:戴器之,因名曰达观台。而属器之筑屋于其上,器之忻然曰:敢不诺!因为作二诗。逾旬屋成,器之置酒命歌舞者二三,时与镇官苏台、范光祖同赏焉。
余既去,越三年,闻器之以疾不起,但増感叹尔,山径荒芜,好事者远闻而来,或不得一登而去,问其故?曰:
‘更数尉以为台上窥见其室家,故键闭而藏其钥’。余笑曰:‘人家不过有五七妇女,亦当在室屋中作女工事,岂常锄耘于后圃耶?’
州西酺池寺僧伽浮屠,髙三百六十尺,下见亲贤宅,旁见禁中,游人以时登,未闻官典其钥也;岳阳楼下瞰郡官数家,游者无虚日,特未之思耳。
余流落�3�7梓间,九年而归,见智达长老庄严此院,甚有意思,而诗以经元符间掊撃不存,台上石刻,闻尉公密令弯生碎之,复来求本,故书遗之,并纪叙键闭游人之意,冀即识者能思之耳。崇宁元年五月朔黄庭坚书。”
张玿美《大云晚钟》:梵天幽静暮烟深,声教常闻震远音。花雨一天云外落,松风满院月中吟。南园归雁惊寻侣,北渚眠鸥稳称心。吼罢蒲牢僧入定,更无响度绿萝荫。
古枞川八景的僧寺钟是不是指永利寺的钟声,在岁月的长河里,大概只有那古枞川的长河流水能沉淀着记忆。
斗转星移天渐晓。蓦然听得鹈鹕叫。山寺钟声人浩浩。木鱼噪。渡船过岸行官道。轻舟再奈长江讨。重添香饵为钩钓。钓得锦鳞船里跳。呵呵笑。思量天下渔家好。
作者:韩双生
稿件来源: 枞阳在线
|
编辑: 蒋骁飞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