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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汝纶与白鹤峰书院(下)

时间:2021-03-22 13:46:47

  这样的风景名胜可怡情冶性,自然更适合办学读书了。据《桐城续修县志·学校》载:“白鹤峰文社(即书院)在上枞阳镇文昌阁,嘉庆二十三年(1818)桐城知县吕荣与里人捐银于(文昌)阁之左右,建阴隙亭、丹桂轩,皆绕以石栏,前为磴、为门,后为廊。道光三年(1823)知县廖大闻以邑人捐银,添置门窗,避风雨。每岁二月,知县择期开课,至月有课期。”在此基础上白鹤峰书院逐步形成规模,因而闻名于南乡,吸引了一大批学子负笈而来。

  在桐城市孔城古镇中街,有古色古香的“桐乡书院”,由戴钧衡等里人于道光二十年(1840)筹建。戴钧衡是“桐城派”诗文大家之一,不仅关注桐城文化,更重视桑梓教育。十年前在孔城古镇旅游开发之始,笔者专此拜访了同时修复的书院旧迹,包括完好无损的“朝阳楼”,满怀无限敬仰。“桐乡书院”载于诸多经典,名闻海内,如今已成为游览孔城古镇不可或缺的人文景点。

  枞阳白鹤峰书院与“桐乡书院”大致建于同一个时期,习惯上又称“桐城南乡书院”。由于老桐城文风相对于来说数“南乡”最为炽盛,南乡的书院又在古寺宇建筑基础上改建的,所以它创建的时间比“桐乡书院”略为超前,影响广大。白鹤峰书院古时还有“南乡文笔”之称,如今虽几于圮废,偶尔仍被人津津而道,至于乡贤吴汝纶与书院曾有过的心结与因缘,却是鲜为人知的。

  吴汝纶(1840~1903年),字挚甫,安徽桐城(现属枞阳会宫)人,清末桐城派首要人物,晚清著名学者、文人和教育家,曾做曾国藩和李鸿章的幕僚,后在河北深州及冀州任职,继而主讲保定莲池书院,时间长达13年之久。1902年由管学大臣张百熙推荐,吴汝纶被任命为京师大学堂总教习,同年5月,去日本进行学务考察并写成《东游丛录》一书。

  “作为一位历史名人,他一生中最辉煌的一面,不是他的文章和经学,而是他对我国近代教育的突出贡献。”曾担任《吴汝纶尺牍》点校工作的施培毅先生认为,若只是将吴汝纶作为“桐城派古文大家”、“旧学鸿儒”看待,则有失偏颇。他是晚清时期一位杰出的教育家,一生关注教育事业,曾对科举制度进行抨击;重视西学,并能积极地进行教育交流活动;虽长期仕官讲学在外,却时刻心系家乡教育。

  他除了在家乡桐城创办新式小学堂,也曾在白鹤峰书院建立“藻泳楼”,作为藏书阅读之所。检阅相关尺牍和日记会发现,白鹤峰书院曾相继发生两次纠纷,吴汝纶为之多方奔走斡旋,牵动了一颗关注家乡文化、重视家乡教育的心。

  旧时民间书院政府一般不予拨款,其日常开支主要依靠书院土地租息,租息的多寡决定了书院的生存与发展。1900年,白鹤峰书院与当地劣绅发生纠纷,因劣绅意欲获取书院的租息。书院呈诉到安庆府,知府不仅没有秉公裁判,反而有意提拨书院本来有限的租息,以补贴省城救生局的开支。

  吴汝纶得知此事,认为这将妨碍家乡教育的发展,立即疏通关节,介入其中。他首先给旧友安徽巡抚幕僚陈云斋去信,请他从中斡旋。在书信中,吴汝纶十分明确地提出省城救生局提拨书院租息的“四不可”:

  其一,白鹤峰书院入款本微,租息获利有限,每年入不敷出,并非有余,一经分提,书院立败;其二,救生局虽系善举,比之书院为国育才,大小悬殊,不能亏彼成此,顾小失大;其三,省城和桐城虽有地理位置的远近,但不宜显分厚薄,夺桐城养士之资,为怀宁循例公事之用;其四,向来办理救生局没有提拨书院租息的事,更不要说为邻县救生局提拨书院租息了。

  吴汝纶据理力争,信心百倍。然时隔不久,院司批详下达,提拨书院租息几成定局。他因此十分愤慨,但又并不死心,在他看来此案虽已批结,但只要大吏肯从中用力,仍有挽回余地,为此他再给陈云斋去信,请其务必帮忙,向安徽巡抚和布政使代求挽回之策。

  为防皖中高官护短,不肯发回重审,吴汝纶还准备与桐城南乡籍官员联名向南京当局控争。控争之前,他又利用旧时人际关系积极疏通,打通关节。他对此案决心很大,在与友人书信之中,他一再表示要力争到底,不达目的,誓不罢休,认为“此一乡文教兴废所关,与他项干预公事不同,辞直气壮。不愁败挫”。他为此事还代家乡士绅亲笔书写《拟自鹤峰经费免提公呈稿》。

  书院土地租息的多寡由其土地的增减起直接的决定作用。白鹤峰书院地处江滨,情况特殊,由于江水冲刷,书院土地经常处于变动之中,为此书院经常会面临一些纠纷。前述安庆知府提拨白鹤峰书院租息一案,就是起因于书院的玉板洲新增的洲地。

  在安庆知府提拨自鹤峰书院租息的同时,一些劣绅直接对书院新增洲地打起了主意。吴汝纶对省城救生局占用书院租息尚不肯应,又怎能坐视劣绅霸占不管不问?他首先函托昔日幕主李鸿章,并代其致书安徽巡抚王之春,希望王能“仰体内廷变法育才之意旨,俯念穷乡筹款兴教之艰难,立斩葛藤,特秉英断,批饬定归该乡自鹤峰书院”。为了给此案施压,他还联络皖籍官员直隶布政使周馥、工部右侍郎李昭炜等,联名给皖中大吏发去公函。

  对于直接过问此案的余寿平和知府许久香,他更是多方奔走,请人疏通。他曾为此写信给道台杨濂甫,还托请李鸿章长子李经述致书许久香。为消除误解,他又亲笔给余寿平写信,希望其能从中斡旋,作出对书院的有利判决。他虽然为此事多方努力,但余、许二人并没改变初衷,也只好退而求其次,不再坚持执意把新增洲地划拨书院。

  此次吴汝纶虽接受了洲案的最终处理结果,但他十分不满,在与同乡挚友方伦叔(守彝)的书信中,他愤慨地说:“洲案之不得直,固由敝乡诸君子才力薄弱,亦缘强有力者预为宜播谣言,倒乱是非,使官场自护前非,执以为是。曹子建所谓‘苍蝇间白黑’者,此辈是也。大吏不顾曲直,专恃压力,国家何时得望振兴!弃此大利以与奸民,只坐意见用事耳”。

  吴对此事念念不忘,在其去世前两个月,他还想利用皖中官员人事关系的变动,重新夺同洲地,曾专为此事上书安徽新任巡抚聂缉椝,并请江叔海代为疏通。聂缉椝(字仲芳)是曾国藩最小的女婿,是李鸿章办洋务的得力干将,江叔海(江翰)乃聂的幕僚,他曾得吴汝纶所赠的《深州风土记》,即于方守彝家拜访之,二人一见倾心,此后诗歌唱和不已,几乎日日以诗相会。总之,凡是能够借用的外力,吴汝纶都绞尽脑汁、千方百计,无所不用了。虽然力不从心,但他倾情于家乡、关心家乡教育事业的拳拳之心随处可察。

  不忘初心,方有始终。1902年10月,吴汝纶毅然回乡创办了安徽省第一所新式学堂——桐城县学堂,这在他考察日本教育回国不久,也正在他为白鹤峰书院的洲地据理力争之时。吴汝纶无论早年背井离乡求学,还是后来身在异地为官,都一直心系家乡,时刻想着振兴家乡的教育事业,将家乡的教育事业视为己任。

  他曾同桐城乡绅说:“桐城后辈人材振兴与否,其命脉全系在吾辈数人。”因此即便是赴日学习西学途中,他也安排志同道合的乡人与之同行,以便同期共同筹备兴学事宜,考察回国后,他即与日本友人早川新次直接赶往家乡桐城着手办学。若回顾吴汝纶多年前曾积极响应创办安徽古学书院、向皖籍官员募捐的倡议,以及得风气之先,极力主张家乡废书院改建学堂的事实,不难体会他对家乡教育事业矢志不移的良苦用心,不难看出创办桐城学堂乃其夙愿的实现,包括他对枞阳白鹤峰书院一直所有的心结。

  白鹤山庄

  白鹤峰及其书院,自上一个世纪以来,历尽沧桑。光绪三十二年(1906),清朝政府废除科举制度,命令各地书院一律改为学堂,枞阳镇热心教育人士童鉴泉即将白鹤峰书院改办为白鹤峰小学,民国元年(1912)白鹤峰小学又改为县立第二高等小学堂,民国十六年(1927)第二高小改办为“桐城县简易师范”。

  民国二十七年(1938)日本侵略军拆毁白鹤峰庙宇等建筑,修建碉堡工事,致使江畔胜地,顿失风光;抗战胜利后,热心教育人士又恢复了白鹤峰小学及白鹤国学专科学校,并将校址分设多地。建国后,白鹤峰兴建为县血吸虫病防治站,1989年县广播电视局又于峰巅建立了卫星地面接收站,竖起高高耸立的铁塔。

  旅游是文化的载体,文化是旅游的灵魂。当前,随着“全域旅游”的全面创建和“文化兴县”战略的全方位实施,枞阳白鹤峰可望与孔城“桐乡书院一样”,开发为文旅景点,既可供人们饱览胜景,又可作为乡情教育基地。(张正顺)

稿件来源: 枞阳在线
编辑: 蒋骁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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