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荣国
这件事过去大概有半个月了。
今天一改昨日的晴朗,厚厚的云层覆盖了天空,有细细的雨飘下来。望着雨丝漫漫,我竟产生了错觉——要不是风很冷,呼呼地刮,刺得皮肤有些痛感,我还以为自己置身于春天了。
同样是在下班的这条国道上,同样是在风里雨里向家的方向行进,我便忆起半个月前的那件事来。
不同的是现在是下午五点,天还没黑透,只是有一些夜的使者来打前哨,撒出夜的影子,但还是能目击前方十几米远的。那天,天完全是黑的,时间是夜里十二点了,我骑着电动车从厂里回家。工厂离家不是太远,电动车不紧不慢的骑,二十分钟左右。半道上,借着道旁一盏亮一盏不亮的路灯昏黄的光,我看见前面有一个穿着雨衣的人在挥手,不停地挥,像是示意我停下来。说实话,我当时吓了一跳:这深夜里,这人干嘛呀?
等我到了他面前,停下车,他把雨衣的帽子往后退下,对我说:“不好意思,打扰你了,没吓到你吧?”
我说:“什么事?”
他再一次说:“不好意思,我的车抛锚了,你看这晚上这地方,我不知道去哪儿找修车的。”
我这才注意到路的对面停有一辆货车。
“你是让我帮你找修车的?”
“是的,是的。”他一个劲点头。
我想了一下,对他点点头,算是答应了。其实,我开始是准备骑车走的,走了他也没办法。但再回过头一想,这晚上,又下雨,虽然离城里不远,可一个外地司机,要找个修车的还真不容易。我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比较熟悉的修车师傅——这个修车师傅也算是我平时相处的一个不错的朋友,半夜三更即使睡了,也会起来帮个忙的。接电话时,朋友迷迷糊糊的,看来确实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。我特地用很急切的语气说:“起来起来,我车坏了。”
“你车坏了?你在哪儿?”朋友说。
“在工业园与县城中间的路上。”我说。
“这点路,推回来,我明天给你修。”朋友不想起床。
“不是电动车,是货车。”
“你哪来的货车?”
“给厂里拉货的车,这车货急用。”我说。
“那,那你等着,我一会就到。”
成了。我对货车司机说:“修车的一会就来。”
他听后,搓着手,突然跑到对面,打开车门,拿着什么东西,又急急地跑过来。
过来以后,我看清了,原来他是去拿香烟。
“我不抽烟。”对他摆摆手,我说。
似乎我不抽烟,就没有接受他的感谢。拿着烟的手停在我们中间,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。
看他的样子,我笑了笑说:“没事,帮个小忙而已,你抽你的。”
他拿出烟,抽了一支。红红的火点映着他的脸。我这才看清他的脸,大概经常在外面跑,感觉有些沧桑。
过了一会,我那修车的朋友就到了。应该不是太大的毛病,用了有半个小时吧,车在他的捣鼓下,就发出轰鸣声。
向我们道谢后,货车司机就开车向工厂的方向走了。
“收了多少修理费?”我问修车的朋友。
“成本价。不是给你厂里拉货的车吗?”
“给厂里拉货的车哪个司机不熟悉你们修理师傅,还用我打电话?不是的,只是路遇求救的。”我说。
“亏了,亏了。这半夜,这冷天,服务费怎么也得加几倍的。”修车的朋友捣了我一拳,我们相互对望了一会,一起“嘿嘿”笑着回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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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 徐连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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