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底的一个周末，天气晴朗，新疆皮山县教育局安排安徽援疆教师一行14人到杜瓦镇送教。我们上午9点从皮山县城出发，经315国道拐到去杜瓦镇的乡村公路，车辆行进十几分钟后，水流声逐渐入耳，一条狭长的小河裹挟着泥沙流淌在山间，这就是以出产和田玉而闻名的杜瓦河。

　　皮山县境内一共有五条发源于喀喇昆仑山的中小型河流，杜瓦河就是其中之一。一路上，司机操着不太流利的国语给我们介绍：杜瓦河起源于喀喇昆仑山北坡的克其克牙依拉克山，从海拔5700米的源头奔流而下，蜿蜒流经数个村落，成为哺育杜瓦镇的重要水源。杜瓦河流域涵盖了杜瓦镇、皮亚勒玛乡和皮亚勒玛农业开发区三个乡镇，居民11000多人。五、六月间正是昆仑雪水消融的季节，加上降雨，这条总长120公里的河流比平日更显湍急且泥沙含量最高，而冬季由于河床冰冻无水可取。

　　车辆一直沿着依河谷修建的公路蜿蜒前行。一排排高大整齐的胡杨树从车窗外掠过，远处略显荒凉的昆仑余脉巍峨耸立，零星的村落民居分布在河谷两边的绿洲里。我们一行人兴致盎然，车内欢声笑语。一个多小时后，到达此行的目的地——杜瓦镇中心学校并开展了两个小时的讲座、交流活动。用完中餐，该校书记和校长盛情带领我们继续沿杜瓦河向上游出发，考察、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。不久，平坦的柏油路变成了崎岖的沙石路，车辆行驶一下子颠簸起来，但依旧不能打消一行人的热情。

　　到达一个叫五村的地方，我们一行人下车来到杜瓦河边。河面大概有十几米的宽度，河滩上全是大小不一的鹅卵石，混浊的河水在河谷间蜿蜒奔腾而下，发出巨大的声响。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家乡潜山市的一条大河——潜河，每逢雨季，水流湍急、水面混浊、水声洪亮，为此还产生了一个地名：水吼。距杜瓦河两边郁郁葱葱，有高大的乔木胡杨，有相对矮小的沙枣、红柳等灌木，还有远观似绿色地毯的草甸，三五成群的羊儿在其间觅食，与蓝天白云相印成趣。具有典型北方特点的平顶民居散落在河的两岸，也许受中午毒辣阳光的影响，几乎看不到当地村民在活动。面积不大的农田里或种植着玉米、小麦，或种植着我叫不出名字的牧草。如果不是周围高大荒芜的峻山和零星分布的沙丘，我几乎忘了这是在沙漠的边缘，还以为身处江南丘陵呢。

　　杜瓦河上游河谷及两岸是出产和田玉的地方，我们是一群“玉石盲”，但都想当一个玉石的“有缘人”，兴致勃勃地在河滩上翻找起了玉石。寻寻觅觅近一个小时，也没体会到“它在灯火阑珊处”的惊喜！有了些许的疲乏，便失去了找玉的兴致了，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拍照留念，顺手捡一两个自认为好看的小石头放在包里。回到公路边，偶遇一位扛着石头、憨厚朴实的维族村民，所有人立刻兴致大增，纷纷围拢来问东问西，主题永远只有一个：玉。但令大家沮丧的是没办法买一块原石带回来，因为大家都没有带现金，而这里由于地处深山导致网络不通，手机无法支付。最终我们一行人均空手而归，但却收获了意外的惊喜——这位维族村民盛情邀请我们去他家坐坐。
　近几年，国家对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尤其是南疆地区维族同胞的支持力度很大，给他们新修了安居房。这位维族老乡一家五口人，三室二厅，面积大约在120平米左右，房屋外观跟华北、东北地区的北方民居没啥区别，但大门外都搭建有长长的葡萄架，宽敞的院落里种有核桃树、枣树和一些不知名的花草。进入客厅后，我们都感到惊艳：地上铺着绣有民族风情图案的红地毯，四周的墙壁上均绘有图画，土坑上放着一张大而矮的桌子，桌子上摆有核桃、大枣、葡萄干和各色美食。虽然家里没有豪华的装修、装饰，但每个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。老乡热情地将这些美食递到我们跟前，请我们品尝，并用不太熟练但我们能听得懂的国语跟我们交流。临别时，维族老乡跟我们每个人握手告别并祝福我们。此行，让我们真正体会到了民族一家亲，体会到了普通维族同胞的热情好客和朴实善良，也让我们从心里真实感觉到了援疆支教工作的意义之所在。徐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