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汉时期,班超奉命出使西域。初,鄯善王对汉使礼数有加,奉为上宾。几天后,鄯善王忽然对他们怠慢起来。班超判断,定是匈奴使者来了,鄯善王怕得罪匈奴,才疏远汉使的。班超遂召集部下,果敢地说:“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。要完成任务,今晚必须除掉匈奴使者。”当晚月黑风高,班超巧用计谋,带领三十六名勇士一举击杀、烧死匈奴使团一百余人。次日,班超向鄯善王出示匈奴使者首级。鄯善举国震惧,即与匈奴断绝关系,归附东汉,并遣子入汉为质。
这就是“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”这个典故的来源,语出南朝范晔所著的《后汉书·班超传》。后来,班超出使西域三十余年,平定西域五十多个国家,为确保东汉王朝西部边疆长期稳定,促进民族融合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。班超也因军功官至西域都护,受封定远侯,世称“班定远”。
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,是在三十多年前。当时我正在上小学,因为同学们经常拿我的名字开玩笑,我便哭着叫父亲给我改名。那时,男同学有叫文平的,也有叫勇军的,听起来要么文雅,要么勇猛,而我的名字却叫“虎穴”,就连我自己也觉得不伦不类。父亲没有直接拒绝我,而是给我讲了这个故事。听完后,我懵懂地觉得,能够与班超这个大英雄扯上点关系,也挺神气的。此后,再有人取笑我的名字,我也能坦然接受了。后来我想,是否就在那时,一颗为国戍边的种子,已经悄然植入我的心底。
小时候,我十分崇拜二舅。他是我童年理想中英雄的样子。他是位边防军人,长年在海南服役,曾随部队赴广西参加自卫反击战,并在战斗中荣立军功。而今,每逢阴雨天气,他的右腿都会旧伤复发,疼痛难耐。对于从军和为国参战,二舅不仅从来没有后悔过,且深深引以为荣。我对二舅最早的印象,始于他入伍三年后第一次回家探亲。二舅身高一米七八,身材颀长,英气逼人。那是个秋天,二舅头戴缀有五角星的军帽,身穿佩带红领章的绿军装,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,我一下惊呆了。二舅先用一只小螺号取得了我的初步信任,随后又用边境线上那些精彩的英勇战斗故事,让我对他彻底佩服。几天后,我便坐在他的肩膀上,陪着他外出访友或者相亲。正因受了二舅的影响,大学毕业前夕,公安边防部队来学校招人时,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投笔从戎。
既以丹心入警,便将此生许国。能够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,将青春与热血奉献给军营,无疑是自豪而无悔的。入警后,我曾先后在机动中队、边防派出所、支队机关和边检站工作过。每个岗位对我都充满挑战,但最令我难忘的,还是在缉毒一线工作的那几年。在那里,我和战友们一起直面过死亡,所以更理解肩上的责任与荣耀。有一次,在执行抓捕任务时,因为情报失误,我们未带枪便冲了上去。当我和战友将毒贩从小车驾驶位上铐出来后,才发现在脚垫上赫然放着一把已开刃的新斧头。看着斧刃上那幽蓝的光,我们都倒吸一口凉气。那天晚上,幸亏我们行动干净利索,否则,不仅抓捕任务会失败,还可能会出现人员伤亡。
“愿得此身长报国,何须生入玉门关”。时光像一部穿梭机,就让我们穿越那紧张忙碌的国门口岸,那惊心动魄的缉毒战场,那炮火连天的烽火岁月,回到1900多年前吧。公元102年,在帝国如血的夕阳下,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终于离开西域,回到阔别三十多年的洛阳。同年9月,老人病故,终年七十一岁,葬于洛阳邙北山上。
他是谁?他便是定远侯班超。同时,他也是我的二舅,是你,也是我。谭虎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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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 徐连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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