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的小菜园,一直是母亲在操持,除供一家人每日三餐之需外,每年养大两头肥猪。
菜园只有200多平米,它就坐落在距家不足200米的村子北边,三道石埂坝与一道竹篱笆圈就。西边石坝外是一方常年盈水的池圹,南边石坝外是池塘出水沟,东边石埂外是通往董家河的一条小路,北边竹篱笆外就是农田。
春天里,是瓜类藤菜集中播种安根的时节,也是母亲格外忙碌的时节。母亲到边到拐给翻挖一遍,沿菜园内石埂坝竹篱笆每隔两米处,垒一个土墩(母亲称其为瓜墩),中间留出炒锅大的宕,随后给每个宕加些人畜粪便与火粪土做底肥。待南瓜、冬瓜、葫芦、丝瓜、扁豆秧对叶中长出第三或第四片正叶子的时候,母亲就趁雨天将其移栽到沿石埂坝、竹篱笆脚的各个土墩上。待这些瓜类蔬菜开始牵藤时,母亲就砍些松树桠回来,每棵旁放靠两三根,好让其顺着树桠往石埂坝、竹篱笆上生长。
母亲对这块菜园地的打理特别用心,为便于以后对各类蔬菜的除草、施肥和采摘,母亲从菜园门处由东向西开一条直沟,并以每垄长约四五米,宽约0.8米,南北方向分别排列成二十多垄。对平整好的空地,母亲按一尺多的间距打两三行坑宕,每个宕里投放一定数量的农家肥。待茄子、辣椒、豆角、黄瓜秧子的对叶中,长出一两片正叶时,母亲便趁下雨时机,身穿蓑衣头戴斗笠,手提小小挖啄,去菜园将各类瓜秧一一移栽到那先前施过底肥的宕里。
菜秧活棵后,每逢雨过天晴,母亲就扛把小锄小心翼翼地为其松土除草,然后挑来清水粪,每棵根边浇上半粪瓢。这些蔬菜在母亲精心伺候下,青红绿叶,茁壮生长。
待豆角、黄瓜、葫芦、丝瓜、月亮菜秧子长到一两尺高的时候,母亲会抽空从柴屋里扛出若干捆头年用过的大拇指粗、五六尺长的豆角竿子到菜地,给每株秧苗旁边插上一根,插完一垄地后,母亲将两侧芊梢归拢形成A字形,然后在上面横放一两根豆角芊,再一一用绳索扎紧,形成一垄垄支撑力很稳当的豆角、黄瓜、丝瓜、月亮菜架子。这以后,母亲每来菜园,都不忘把长长了的豆角、黄瓜或扁豆、丝瓜藤头,轻手轻脚地往芊子上缠绕,让其顺着芊子往上生长。
经母亲打理的小菜园,冬春季的大蒜、香芹、菠菜、白菜、萝卜、莴笋、菜薹鲜嫩葱郁;夏秋季带刺黄瓜、粉嘟嘟的丝瓜,垂挂在瓜架下的绿叶丛中;一颗颗大小不一的南瓜、葫芦,躺在石埂坝上经风一吹,露出一颗颗葫芦形石磨状的脑袋;一条条或青或粉白大小不一的冬瓜,藏卧在石埂脚下绿叶丛中;豆架下或白或紫的豆角,如同挂面样一束束招人喜欢;那漫开着紫色小花的月亮菜,也是一束束躲在藤蔓丛中;绿绿葱葱的苋菜、菠菜、韭菜釆割了一茬又一茬……
一年四季,小菜园的蔬菜,总是“你方唱罢我登场”一茬接一茬。每到深秋季节,家里总要腾出一角空地堆放十几个粉黄色或扁圆形、葫芦形的大南瓜和提桶粗细满身白粉的大冬瓜。但凡人吃不完的,母亲有三个途径进行处理,一是晒干储存,以填补连绵雨雪或青黄不接时节之需;二是醃制留存,每到下霜的时节,母亲都要醃制一大缸白菜,其间还有萝卜、辣椒等。这缸醃菜,总要吃到来年的四五月里。三是将黄边脚叶用来喂猪,物尽其用。我参加工作以后,每次临走时,母亲总是将准备好的干豆角、干扁豆、干萝卜丝,抑或是时新蔬菜打包好让我带回城里。每食用母亲种植的蔬菜,总能让我感到一种远方的归属感,既辛酸又温暖。方再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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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 徐连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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