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信友
上世纪六十年代,在扫把沟东山头有一处单位建造的四栋平房。这里山上小草葳蕤,小树成片;南面是一片无名湖,波光潋滟,烟波浩渺。这里的人们淳朴善良,亲如家人。
那时,我家是这栋房子的1号,门口是一个瓦盖的大凉棚,地面是水泥地,有三四个台阶。这块地方也就成了左邻右舍纳凉聊天的好场子。一年到头,姑娘嫂子们常常是午饭时,端着饭碗来到这里,边吃饭,边聊天,小屁孩也赶来凑热闹,一派其乐融融的情景。
大约是一九七四年,咱家一位上海侄女小阿妹,插队落户来到了我们附近的农村。她皮肤白皙,笑靥如花。由于插队地点离我们家不是太远,一般几个月就要来我们家小住几天。记得离端午节还有好长的日子,老娘有点着急地说:“今年是阿妹第一次在我们家过节,可要提前找人包点粽子,端午节没有粽子哪像过节呢?”全家人都赞同。可是找人包粽子,当时在我们这几栋房子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四五十户人家,好像只有几位大妈会包。
这天,阿妹又到我家。老娘告诉她:“今年我们已经早早和人打了招呼,请人包粽子,过节可一定要来啊!”阿妹却说:“三奶,包粽子我会的,不要找人包!”哇!她这句话可把全家逗乐了。一个细皮嫩肉的上海小姑娘,会干这种活!阿妹说:“我在上海,每年端午节,家里的粽子都是我包的!”尽管这样,老娘还是将信将疑。
考验阿妹的时候终于到了。这天下午两点多钟,包粽子的阵势就在门前大凉棚里拉开了,一家人都在旁边围观着,需要什么就搭把手。她吩咐我们端来一个大澡盆,放上半盆水,再把粽叶用脸盆装着放在里面,还要准备一把剪刀和捆粽子的细绳子,一切就绪了。只见阿妹坐在小板凳上,熟练地先把粽叶卷成一个三角形,再把糯米少少地放进去,再用一只筷子把米插紧,再用一匹叶子从底向上地包起来,最后用一个细绳把它捆起来,一只名副其实的小脚粽子就出现了。粽子颜色青黄,不大不小,甚是可爱!
左邻右舍的姑娘嫂子们,还有过路的邻里们,看到一个上海小姑娘在包粽子,很是稀奇,一起跑来看热闹。阿妹看到这情况,很是高兴,热心地对大伙说:“你们不能只站着看啦,也来跟着我学呀!”“能学会吗?”大家都很担心。“怎么学不会,我不也是跟我妈学的!”这时,在场勇敢一点的人立马跟在后面学了起来。不过,真是看事容易做事难。看着阿妹包起来那么顺溜,一会就是一个,一会又是一个;不仅能包大的,还能包小的,还能把几个小的串在一起,真是了不得!可是临到自己包就不那么容易了。尽管有的人包着包着就打退堂鼓了,还是有几个悟性高的,渐渐地也就上路了。尽管粽子包得歪歪扭扭不好看,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包起来了!第一天结束时,有人就表示明天就把家里的糯米和粽叶拿过来包,阿妹听到这话连声说:“好的,好的!干脆从明天起,我就在这里办个包粽子培训班吧!”大家一起笑着赞同!
就这样,第二天第三天,头天包粽子的热闹场面又在这里上演!
就这样,第二年第三年,连续好几个年头,这里总会上演一场包粽子的热闹场面,直到阿妹后来被推荐到外地上大学。从此以后,在青山绿水无名湖畔的这几栋居民,由于会包粽子的人越来越多,大家再也不用为每年端午节包粽子发愁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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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 徐连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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