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高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,出车厢门,总会愣怔几十秒,人木木的,似乎在等待什么。后来想,可能是灵魂没有跟上高铁的速度,我才会一时恍惚。而回家则不然,出了车厢门,就会一溜烟,灵魂熟门熟路,已先我回到家中。
那天去某单位拜访一位从未谋面的领导。领导从椅子上站起来,笑眯眯地伸出手。这温暖的一握,让我突然感觉他似是我的叔叔。随后与他的交谈如沐春风。我虽未曾说出“你很像我的叔叔”这句有拍马屁嫌疑的话,但深信我的灵魂和他的灵魂已经说过了,一个人的灵魂与另一个人的灵魂如果相通,顾忌与拘束肯定会少一些,交流也更随意、顺畅一些。
去年的某个冬日,感冒、咳嗽加牙疼袭击了我虚弱的躯体,我躺在床上有种将要死去的感觉。望着窗外惨淡的月光,幽幽地想,我可不能死去啊!上有父母未能尽孝,下有小女尚未成人。想着想着,竟至落下泪来。第二天清早,母亲打来电话(母亲很少在清早给我打电话),大意是说她昨夜辗转反侧,老是睡不着,然后又问我们身体咋样,是否遇到了难事。我隐瞒了感冒牙疼的事实,只说一切都好。母亲没有多问,将信将疑好久才挂电话。
妻说,母子连心啊。是啊。连心,就是灵魂相通啊。
有个老哥,经常在我回家两三分钟后打来电话。“在家吧?”“嗯,刚到家……”
这样的问询和回答很奇妙,因为他总会那样问,而我都是那样答。我不止一次地调侃他,是否在我身上装了定位的仪器。他说,说明我的灵魂和你的灵魂是相通的,而且它们从不撒谎。这一观点我也认可,我不大会撒谎,他也不会。这大概也是我们心心相通的原因吧。
转眼过了半生,望望远处的山、近处的楼,白云苍狗,一切都是过眼烟云。山上的树老了,然后枯死;楼前的花开了,又谢了。我的灵魂终将也会在某一天离开我的躯体。无论有多忙碌,我还想等等我的灵魂,珍惜每一天,不负自己。叶明山
稿件来源: 安庆晚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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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 徐连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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