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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冬天

时间:2022-11-25 09:46:56

  陈昌茉

  在我的记忆里,母亲的冬天都是在缝缝补补中度过的。

  我感觉,现在的冬天没有我小时候那般寒冷了。小时候的冬天,那才叫一个天寒地冻、寒风凛冽呢,那些寒冷的风啊,不是从破旧的门缝子钻进家里、就是从窗户缝子钻进家里头,我们家那几间破旧的茅草屋啊,哪里能承受得了这股凌冽的寒风之礼啊?一整个大冬天,一家人都是在瑟瑟发抖中度过的。由于寒冷,我的手脚都长了好些冻疮,甚至走路也都是弯着腰走的,以至我现在还保留着这个“不良”习惯,这就是所谓寒冷落下的病根吧。打我记事的时候起,母亲就是在这样寒冷的夜里,在豆粒大的煤油灯影里,一针一线,为一家老小纳着鞋底,缝补着破衣烂衫,还时不时地搓搓快要冻僵了的双手,单薄的身子,微弱的光线,我看不清母亲消瘦的脸,只能偶尔地看见母亲抬起冻得发抖的手,将缝补衣衫的钢针,在自己的头皮上蹭了蹭,然后接着……父亲在喊:娃他妈,还不歇啊,鸡都叫头遍了。鸡都叫头遍了,也就意味着是凌晨两三点钟的光景了。

  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,一生只为一家人能够吃饱肚子、穿暖衣服而忙碌着。父亲在我们那个村子里辈份较高,所以村子里的人都亲切地喊我母亲为老二奶奶、我父亲老二爹爹,他们真的是很老了吗?不,其时,他们才50多点,是生活的艰辛、让他们过早的显得苍老罢了。

  新三年,旧三年,缝缝补补又三年,哥哥穿的衣服有些小了,弟弟接过来可还是个宝。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月,母亲永远都是那个最辛劳的人。她要在生产队挣工分,还要一家老小的一日三餐,喂猪,洗衣浆裳而忙碌;米缸的米还能吃几天,柴火还能烧几天,还都得精打细算,稍不留神,一家人就得忍饥挨饿。

  那时候,村里人大多数人家都是吃不饱的,穿的衣服更是补丁搭着补丁。很多人家的孩子,在大冬天里,只穿一件胸前、袖口都是黑乎乎的、还向外透露着一块块白的、黄的棉絮的破棉袄,已经分不清罩面原本颜色了,一根草绳子往腰间一系,就这么穿着度过一整个冬天(其实,我就连这样的破棉袄都没有),上学的时间到了,我们这些孩子手里都拿着一根山芋(有熟的,也有生的),就这样背着一只破书包蹦蹦跳跳地上学去了,脚上穿的鞋子,还露出大母舅(家乡话,大脚趾头)和脚后跟呢。

  入冬后,母亲首要的任务就是要为一大家子人准备过年的新鞋子了,新年新气象嘛,每个人都做件新衣服可能性不大,也没有那么多布票,但是,新鞋子必须要给每人做一双,母亲是不愿意让家人们还穿旧鞋子过年的,纳鞋底的底索(苎麻搓成的细线)初夏时就已经开始准备了。还要被壳子,大仿50岁往上的人应该都还记得,把自家木凉床,大门、后门都搬(脱)了下来,用长条板凳当好,把平时积攒下来不能再缝补的破衣服,碎布条子都统统找了出来,然后,以山芋渣糊糊作粘合剂,把一块块破布块、碎布条一一抹平、然后一层层平平整整地拼凑,最终成为了做鞋底的上好材料,这也是这些破布、碎布条们的最终归宿,也是母亲们给它们发挥余热最后的一次机会吧。

  如今,母亲已离开我们多年了,我也从安徽枞阳农村搬到了常州这座美丽的城市生活,在冬天,当我下班回到家中、坐在有着取暖器房间里、在电脑前写着文章,再也感觉不到那般寒冷的时候,我还是时常想起我的母亲,想起我的母亲在那样寒冷的夜里,在豆粒般的煤油下,脚下只有一只小火笼为其取暖(小火笼即称火球,枞阳小缸窑生产的),我的心就不由得为之颤抖,她手里的钢针啊,也深深地扎痛了我的心。她一刻也不敢有停歇啊,为的是一家老小有一件护体、御寒的衣服和一双能够暖脚的鞋。母亲那一针一线缝补的岂止是一件简单衣裳啊,那是母亲在那个年月含辛茹苦的一把辛酸泪,是的,母亲把自己最暖心、最体贴的爱都无私给了我们啊。母亲那一针一线的爱,也串起了我对童年、对往事和我对母亲的无限怀念,直到永远。

稿件来源: 枞阳在线
编辑: 蒋骁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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