樱花树栽满山头,玉兰花散发幽香,从山的东头延蔓到南边的山谷。山谷旁,一条细细的小溪直流而下,小溪边栽满了桃树和苹果树。
从旅馆的二楼窗户往下望,还能看到在一片小雏菊的簇拥下,一汪清水塘中有鸭子在闲游。我很喜欢东头的那片陡坡,从山上跑下去是满山的向日葵和迎风招手的郁金香,紫藤花在风儿的吹动下,片片紫色的花瓣随风扬起,形成漫天花海;我还喜欢抬头看着直冲云霄的古松,聆听森林里鸟儿的自由歌唱,趴在草地上能听到蚯蚓在地下喁喁私语,能察觉到小草钻出土地的声音,能感受到蕴藏在土地里的来自大自然的神奇魅力,我嗅到的是青草和泥土的芬芳。
山上的茶长势甚好,今年雨水多,看这一个个儿的都冒出头儿了。我提起裙摆跑下楼,远远地看见祖父背着手在茶园里闲逛。旁边打零工的女子,手提着篮子,弯着腰,除着杂草,时不时抬头望向我的祖父。她一定在想,那个古板的老头在园子里干什么呢?想到这儿,我不禁莞尔一笑,祖父就是这样一位不爱说话,看着很严肃但很和蔼的老人。
喜欢这样的月夜,圆月凌空,我躺在旅馆的小竹篮床上。这是一个简易的房间,只有一张板床,一个衣柜,衣柜的左边是简易的洗漱台。床头柜上有一个蓝色的小吊灯,一拉吊灯绳就会吱吱呀呀地放出一段睡前曲。床单透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,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,细细品味这无风的夜,享受这片刻的宁静。睡不着,我跑出去,推开窗,寒气向我袭来,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,抬头望,远处群山已没有了白日里的霸气,桃花林也没有了白日里的潇洒,旅馆的巷口只亮一盏路灯。外面是幽静的巷子,院子里是月光照耀的迷离身影。
第二天清晨,西涧里潮水涨了上来,终于可以划竹筏了。身着一袭藏青色旗袍的导向人直立在竹筏头,我和祖父坐在竹筏上的小板凳上。我拽着祖父的衣角抬头望着远方,祖父慈爱地看着我,春光淡薄了他眼角的纹路,也映满了我的脸颊。树木远远近近,一瞬间,日照大地光芒万千,透过那树丛一方,光束斜斜射来,这一美丽瞬间被定格成了永恒。
春光依然正好,风卷万物,残云懒散地倚在天边,缱绻着,迤逦着,氤氲着!
我出了神,有朵盛开的云缓缓划过山顶,飘向天边,把思念写在斑驳的墙上,把回忆散落在晨光中,我在畅想着、深陷着……
武哲文
稿件来源: 安徽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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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 徐连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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