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华春
一年四季中,这个时节的我最是开心。早晨上班前,晚上下班后,站在阳台上,看看我种的瓜果豆子,为它们浇水、施肥,犹如小孩子过家家一样。
眼下,是黄瓜生长的旺盛期。瓜藤上既开着五角星的黄花,也挂着可以采摘了的瓜儿。有趣的是那些上粗下细的小黄瓜,它们看起来像个小老鼠,一个个尾巴细细的,梢上挂着的没凋谢的花朵,如同一个个蝴蝶结。微风吹过,黄瓜阔大的叶子轻轻地动着,犹如猪耳朵在扇风一样。乘兴而来的麻雀,见到阳台有人,喳喳几声,遽然转身而去。穿着虎皮裙的蜜蜂,旁若无人,从一朵花上飞到另一朵花上,嘤嘤嗡嗡。
高一米左右的向日葵也开花了。观景品种的它们,植株不那么高,花盘也没那么大,但看起来还是那个感觉与味道。人说向日葵有着“积极与热爱”的含义,看着它们那金黄色的花盘围着太阳转,就知道此言不虚。
相比之下,藏在兔子嘴似的叶片下的小西瓜就有点太低调了。只有小碗口大的它,还没成熟,倒是沉稳得很。边上的那株大豆个子不高,身上却长满了豆荚。豆荚不是很长,肚子圆鼓鼓的,像一个个吃多了的小朋友在那迎着阳光亮着肚皮,幼稚可爱。
前几年,我在阳台上还种过红薯、萝卜、蘑菇、白菜、香菜、菠菜、莴笋,甚至还有荷花。这当中,辣椒和西红柿种的次数居多。西红柿容易活,也容易长疯了,只长枝条,而少结果。西红柿的叶子自带淡淡的香甜味,表皮上绒毛微生,爱招惹瓢虫。辣椒也容易成活与开花结果,但它身上总是蚜虫不断,令我很是讨厌。为了省事,现在我在阳台上种的以瓜类为主。地方小了,后长的香瓜和丝瓜与扁豆,它们攀藤与开花的居多,挂果的很少,成了一种葱茏的背景。
小时候在农村,黄瓜长得才半大,身上长满了粉刺,像少年的青春痘似的。一个不注意,我溜进自家或者邻居家的菜园,摘了嫩黄瓜,在身上擦擦,就蹲在那儿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。这样的黄瓜生吃,脆脆中带着清香味。
如今,摘了黄瓜,我从没吃过。每次黄瓜洗净后,我就拿它讨好爱人,看她有滋有味地啃食黄瓜,我心像喝了蜜似的。有时,她将黄瓜带到单位与同事分享,我更有一种成就感。
自升学离开故乡,到如今已经很多年了。爱在阳台种菜,说到底,自己身上还是有着改不了的农民本性,骨子里还流淌着乡土气息。俗话说,“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”,然也。
之前,我对自己土得掉渣的种菜情结还有点自卑。读着陶渊明的《归园田居》、苏轼的《菜羹赋》、朱熹的《蔬圃》与杨万里的《梦种菜》等文字,我又释然了。古今一心,大多数人心中都有个种菜的乐趣。
阳台种菜,某种意义上,是在种一个心中的故乡与挥之不去的回忆:“夏日晚风习习,一家人围坐在院子中的方桌前,喝着稀饭,吃着凉拌黄瓜与糖拌西红柿等时鲜蔬菜。不远处,家中的黑狗趴在那儿。说笑声中,月亮站在了院墙边的楝树上……”
稿件来源: 安徽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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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 徐连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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