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寂寞留守

时间:2011-02-17 13:48:45


年迈的奶奶在准备年夜饭,13岁的留守儿童振强帮着打下手。  李之久

留守儿童晓珍抱着1岁的堂弟晓凯。  许旸

  安徽省是全国留守儿童最集中的四个省区之一。在安庆市下辖的枞阳县,留守儿童达3.8万余名,其中由爷爷奶奶监护的约占90%。2010年,安庆市“留守儿童之家”建设启动,但要解开留守儿童的各种心结,还需要更多专业、专职人士的参与。

  万家灯火,爆竹声声,连绵成人间团圆长卷。

  每年春节,幸福的孩子们被爸爸妈妈的浓浓爱意包围,也被长辈们的深厚希冀所围绕。然而,有这样一群孩子,不敢奢望太多,新年的愿望只是“爸爸妈妈能回家过年!”但是因种种情况,长年见不到父母几次的孩子,却依然不得不面对少了爸妈的寂寞年夜饭。

  在外务工的父母,即使千里迢迢从打工地回到老家,也只能和家人匆匆碰个面,节后就得匆匆离去,留下孩子需要的学费、生活费,也留给子女更加漫长的留守日子……

  随着我国农村劳动力的大量流动,因父母双方外出务工,留在户籍所在地并因此不能和父母一起生活的孩子,有了共同的称谓——“留守儿童”。

  作为劳务输出大省,安徽省是全国留守儿童最集中的四个省区之一。此次记者的实地探访,聚焦在安徽省安庆市下辖的枞阳县。据统计,全县留守儿童达3.8万余名,其中由爷爷奶奶监护的约占90%。

  这群羽翼未丰的孩子们,在最需要成长养分的阶段,如何承受留守中的落寞?社会转型期的时代特征已经烙印在了未成年人的身心上,该如何减轻乃至消除这残酷的代价?

  留守儿童的成长之路,亟需陪伴和关爱。

  13年的昏暗,何时照进一束光亮?

  在辛卯兔年就要到来之际,安徽省枞阳县官埠桥镇黄华村,家家户户忙着贴春联,灶台上飘出的香味不小心泄露了年夜饭的菜单。

  行驶在近两年陆续修好的“村村通”公路上,放眼望去,两边的山坡上满是粗粝的马尾松。随着掩映在树林、稻草垛中的老房子不断掠向脑后,记者抵达黄华村丰咀组的一户人家。

  “一年中就数除夕这天最热闹。”13岁的振强,悄悄吐出一句。胖乎乎的脸颊,冻得通红。振强在室内也习惯戴上羽绒服的帽子,低着头,话不多。

  爷爷在屋里转悠,奶奶腿脚不利索,正站在水池边冲洗蒜苗。大伯大婶堂姐一家从安徽省池州市贵池区赶回老家,带来香芹、大蒜、四条青混子鱼、几斤猪肉和新鲜鱼丸。

  振强的爸爸常年在江苏江阴打工,但今年春节还是像往年一样赶回来了。

  对一年才能见上一面的爸爸,振强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亲热。和爸爸合影时,父子俩各自把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,彼此之间无意留出了一道距离。

  振强有个大他4岁的亲姐姐,小学六年级没念完便放弃了学业,14岁便跟着爸爸到江阴,学起裁缝这门手艺活,后来在当地找了家服装店打工。因为厂里要加班,姐姐今年没有回家过年。

  “那妈妈呢?”听到记者轻轻这样问道,振强闷不作声。年过七旬的奶奶悄悄地说,儿媳妇在生下振强后的第二个年头就离家出走了。后来听其他的村民说,她已改嫁到了另一个县城。

  振强的爸爸一年到头都在外打工,做过砖瓦工,也接过装修的活儿,就是想多挣几个钱。对过去的事,这位快40岁的汉子已然看开:那时家里太穷,住着低矮破旧的土坯房,由于自己常年在外打工,家里的老人和小孩都得老婆照料。老婆受不了跑走了,去找寻宽裕、轻松的生活。

  “就是苦了两个孩子了。”振强的爸爸搓搓手,朝站在屋檐下晒太阳的儿子投去愧疚的眼神。

  “去年夏天,我抽空回了趟家,给儿子600元读书费,给爹娘700元生活费。老人带孩子不容易。”他抽了口烟,顿了顿,“可是留在村里也赚不了几个钱。”这个男人指着远处,叹息道:“村里一半的田地都荒了!没人种。”

  振强在龙桥中学读初一,早上5点天蒙蒙亮,就得准备起床,奶奶也跟着起早给他热一碗炒饭。家离学校约4公里,振强步行50分钟左右到达,中午打个盹,留在教室做作业,下午放学了再走回家。漫漫弯径,四周的村庄、河流、农田成了路上解乏的风景。

  在班级里,振强刚刚才熟识了几个小伙伴,一起玩的时候并不太多。周末的时间,他大多在家看电视,偶尔也会到附近同学家借几本课外书。

  祖孙仨每天吃好晚饭,就窝在一个房间里看一会儿电视,然后洗漱一下便睡觉。

  识字不多的奶奶,对振强最常叮嘱的,无非是“在学校把作业做完”、“不懂就问老师”、“要听话不要打架”。

  爷爷奶奶一直在吃低保,每人每年领500多元。奶奶因左腿不便,每月还领取助残金30元。大伯家条件好,隔几个月开车回老家看望父母和侄子,塞给他们一些生活费。去年9月,大伯给家里盖起两层楼的砖混房。

  住了40多年的老屋就在新房子对面,如同岁月蜕下的破旧躯壳,静默在山坳。

  振强正是长个头的时候,吃喝穿都不愁。只是,十多年没享受过母爱。爷爷奶奶日益衰老,振强的沉默不指望谁来读懂。

  新年将至,大伯大婶带来了好消息:他们跟振强爸爸商量,打算下学年接振强到池州市里读书。“转学顺利的话,我也到贵池打工。”振强的爸爸说。

  这会是振强生命中的一次转机吗?这是否也意味着,几个月后振强可以摘掉所谓“留守儿童”的帽子?腼腆的他,没有雀跃的表情。

  出村时,天色暗了下来。山坡上的马尾松光秃秃的,似乎在静候来年开春的繁茂。听村里人说,这种树对土壤要求不高,只消刨个坑、栽进树苗,哪怕在陡峭的石山岩壁里都能生长。可是孩子们能否像马尾松那样,坚强熬过寒冬?

  像振强这样的留守儿童,官埠桥镇还有近千名,他们大多只能依赖爷爷奶奶照料。但是,隔代监护、间接教育能代替亲生父母的言传身教吗?这个特殊群体的童年记忆,渴求刷上饱满的色彩。

  “奶奶,妈妈长的是圆脸还是长脸?”

  兔年正月初五,气温回升了不少,正午阳光洒在长江下游北岸的枞阳镇长江路上。在一排排平房的屋檐下,崭新的红灯笼随微风转动。

  远远就看见63岁的孙汉仙套着围裙,在家门口进进出出忙活。趁着太阳正好,她手脚麻利地将一担担自制面条挂在十几个木架上晾晒。她家靠马路的三个房间都是面条作坊。墙角堆着成包的面粉,搅拌机器在一旁稍作休息。春节前后生意很好,20多个纸箱里的面条都见底了。

  “小儿子和儿媳做面条生意十几年了,我帮忙打下手。咱家现做现卖,面粉里不掺杂乱七八糟的东西,好多人说吃着比超市里卖的面条香。”孙汉仙一脸自豪地说。

  从屋里蹦蹦跳跳走出一个剪着齐刘海的小女孩,唤作“晓梅”。她是孙汉仙的大孙女,8岁,在当地的下枞阳小学读二年级。

  晓梅活泼又调皮,像只小蝴蝶般,一会围着奶奶打转,一会去逗小叔小婶才满1岁的儿子晓凯。

  晓梅的爸爸就是孙汉仙的大儿子。“大儿子和媳妇都在广东汕头打工,做电器销售。老板扣着他们最近几个月的工资不发,小两口想想回一趟家口袋就瘪了,火车票也难买,今年春节就没回来。”孙奶奶的语气平和,并没有责备大儿子的意思。

  “就是心疼大孙女!前两天她还问我,奶奶,你说妈妈是长脸,还是圆脸呀?”

  晓梅从小就由奶奶一手带大。“她的书包、衣服都是我整理的;早中晚饭一定让她吃得饱饱的。”

  孙奶奶的床头放了好几本杂志,“每天晚上临睡前翻翻,不看睡不着觉。”比起同龄长辈,孙奶奶的文化水平算是高出一截。

  “在外地的大儿子没空教导晓梅,每个月最多通三、四次电话,但我没少督促她。好在晓梅很乖,又好学。”瞅着孙女,孙奶奶眼里满是怜爱。

  晓梅跟奶奶最亲,但也有些怕她。“奶奶比老师还严格。要是发现我字写歪了、作业有错别字了,奶奶就会骂我。”

  爸爸妈妈不回家过年,似乎并没有影响小晓梅的心情。她继续逗着晓凯玩,拿出糖果塞到他嘴里。小叔小婶忍不住笑起来,“我们看着晓梅长大,晓梅要看着晓凯长大了。”

  日复一日的陪伴下,奶奶、小叔、小婶反而比遥远的爸妈更加亲近、更易触摸。

  “问她要不要去汕头念书,她反倒不在乎。”孙奶奶拿出一叠晓梅一家的照片,“最近的一张合影,还是2007年夏天拍的,晓梅爸妈牵着她去汕头游乐园玩。”

  今年暑假,孙奶奶打算携孙女到汕头,在大儿子的工厂集体宿舍住上一阵。“到时我们三代人拍些照片。晓梅想爸妈了,还能掏出照片来看看。总要留下些什么。”说完,孙奶奶一转身,继续招呼面条生意去了。

  在期盼中,习惯了独睡的夜晚

  沿着枞阳镇长江路往西面走,我见到了读小学六年级的元琼。这个春节,她过得并不舒心。

  元琼的父母都在上海市嘉定区一家塑胶厂打工。爸爸腊月二十七到家了,妈妈却还留在上海。

  “年前我给妈妈打了好几次电话,问她为什么不跟爸爸一起回来。”元琼妈妈的解释是:一来厂里加班脱不开身,二来自己记不得在哪个站点上客车。

  “明显是骗人!”元琼闷闷不乐,“过年了单位怎么还要上班呢?再说爸爸不就回来了嘛!说记不住上车地点也不对啊,去年暑假,妈妈还带过我和奶奶到那个路口,然后买票送我们回老家。”

  听出妈妈话中的破绽,元琼有些想不通,“妈妈为什么要撒谎呢?”过了一会儿,她缓了缓口气,“唉,肯定有其他原因吧,只是妈妈不愿告诉我罢了。”

  跟着爷爷奶奶以及90岁的曾祖母一起生活的元琼,不得不习惯独自睡觉的夜晚。“要是妈妈回来了,我肯定抱着她睡!”即而,元琼摇摇头,“算了!不生妈妈气了。爸爸回来了就好。”

  梳着齐刘海、戴着粉色镜框眼镜的元琼,一打开话匣子就活泼多了。“爸爸回家第二天就带我去眼镜店重新验光,近视涨了200度!爸爸给我换了新镜片。”

  元琼书桌上堆着一摞摞课外读物、作业本。翻开元琼的读书周记本,在去年9月25日一篇批示为“优”的文章中,元琼写下这么一段读后感:

  “天下的父爱是相同的。……我的爸爸是刷油漆的,我3岁时就把我扔在奶奶家,出去到上海打工了。当时,还埋怨爸爸,这么小就把我扔在家里。直到我渐渐长大,才明白爸爸的苦心,他出去打工完全是为了我,让我和妈妈过上好生活。我一定要考出一个好成绩,来报答爸爸。”

  长久的分离,加剧了孩子对父母的思念,也滋生出隔阂与陌生。点滴的见面机会如此难得,化作宝贵的记忆片段,被留守孩子紧紧攥在心底。

  “到了上海,去得最多的是超市和广场”

  有些孩子相比其他留守儿童要幸福一些,每逢暑假就会被带到爸妈身边过一段日子。去年暑假,元琼被爸爸妈妈接到上海待了一个多月。元琼父母在离工厂10分钟路程的小区里,与另外两对打工夫妻合租三室一厅的房子,月租750元。

  “好大的城市啊!”聊起对上海这座城市的印象,小姑娘想了一下,说:“到处都有很多人,满街都是汽车。超市里的东西也好多好多啊!”她的声音一下子兴奋起来,“许多商品、食品在家里都是看不到的。”

  这样的夏天,也是元琼最留恋的时光,既圆了“晚上和妈妈一起睡”的心愿,也感受到了外面不一样的世界。不过,对于省吃俭用的这一家子来说,能够体验到的世界再大也很有限。“班上有同学聊起过上海的水族馆、游乐园,我也想和爸妈去玩,但门票太贵了。”在上海,元琼玩得最多的地方有两个——超市和广场。“广场是免费的,全家可以去乘凉散步;超市里有空调,逛逛也很开心。”

  逢周末时,元琼就可以尽情粘着妈妈了。有一次母女俩逛街,一向精打细算的妈妈给元琼挑选了一条“打完折90元”的吊带短裙。“我可喜欢了。”爱美的元琼在暑假里隔两三天就穿一回。

  可是开学后,回到老家的校园,元琼多了点顾虑,“短裙穿出来,同学们要议论的。”她担心这身打扮招来同学的玩笑,就自己加了一条打底裤。“这样穿会自在点,不用怕周围人的眼光。”

  12岁的元琼正面临青春期的觉醒,她需要最亲密的妈妈给予的陪伴及提示。但是,包括元琼在内的一批留守女孩,并没有机会随时和妈妈交心,只好自学一套方法,应对自身的生理变化。

  有了关爱场所,还需要专职管理员

  2010年,安庆市“留守儿童之家”建设启动,依托中小学而建,服务全市近20万名庞大的留守儿童群体。

  记者在位于枞阳县第二中学的一栋教学楼内,参观了去年9月开办的枞阳县105所“留守儿童之家”中的一所。

  按照相关要求,“留守儿童之家”做到了“八有”:有牌子、有专用教室、有场地、有设施、有热线、有制度、有志愿者队伍、有活动。40多平方米的空间内,除了黑板、桌椅等,还添置了一台网络电视机、一部亲情电话。书柜里近百本图书可供阅览。

  “到了午休时间,一般有十来个孩子进来,看看电视节目,或翻阅书籍。”枞阳县第二中学副校长许新华抽出一叠档案,上面记录了各个班级留守儿童的姓名、籍贯、父母工作所在地以及联系方式。从统计数据上看,全校初一到初三共有约3000名学生,其中留守儿童超过230人。

  “但留守儿童之家的管理也存在一些薄弱环节。”许新华拿亲情电话举例,“这部电话使用的频率并不高。一来,在外务工家长收工后,孩子们基本上都放学回家了;而午休时间仍在干活的父母也不在少数,打电话、接电话的双方在时间上很难有交集。二来,大部分留守儿童的通话热情并不高,通常父母只有叮嘱子女要好好学习、注意身体等几句话。”

  翻开留守儿童课外活动记录表,七、八成活动的主题为综合运算、英语口语练习、书写基本功……看得出,带课老师大多还是围绕中考学科的课目进行辅导。其余的十几次课外活动,才是辅导教师与留守儿童谈心。学生们会聊些内心的烦恼、期盼,辅导教师则对学生反映的问题逐一疏导。

  “事实上,留守儿童的心理建设尤为重要。”在许新华看来,“由于长期远离父母,缺乏亲情,一些留守儿童的身心健康受到消极影响,容易表现出敏感、自卑、冷漠、孤僻的人格特质。加上隔代监护,文化水平有限的祖父祖母辈很难与代沟巨大的孩子们有全面的沟通。”

  要搭建好这个“家”,少不了“代理家长”对“留守儿童”的专职指导。“但在目前的情况下,辅导老师多由班主任、授课老师兼任,在时间、精力上的分配相当有限。聘用、培训专职的管理员,对留守儿童开展专门的心理辅导,应当有助于这群学生感受到更多温暖。”

  同样在去年,安徽省将农村留守流动儿童活动室建设列入民生工程。记者从枞阳县妇联了解到,去年,该县有4个乡镇先行建起了留守儿童活动室,并计划在今年增建8个,让更多孩子受惠。

  有了“留守儿童之家”、“留守儿童活动室”,孩子们的课余时间去处多了,文体活动也增加了。近两年持续举办的结对帮扶、“爱心妈妈”等活动,都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留守儿童的孤单。但要解开留守儿童的各种心结,为他们的生活注入积极、正面的能量,还需要更多专业、专职人士的参与。

  为外出父母返巢多创造一些机会

  事实上,最近几年枞阳县留守儿童的数量有减少趋势。记者从枞阳县妇联得到一个数据,2007年全县留守儿童达6万多名,目前这个数字已经降至不到4万。

  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,不少父母会把孩子带到打工所在地,让子女就地上学,这样也便于照顾他们。”枞阳县妇联主席唐文序谈到,“不过这样一来,家庭的生活成本、教育成本就大大增加了。”而让子女留守家中的年轻父母,也有自己的苦衷:当家庭务农收入无法让全家过上稳定生活时,他们只有出门才有挣到钱的希望。

  在县里不少乡镇、村子的路口,不时可以看到楼房、墙壁上贴着A4纸广告,大多是本地工厂、工地的招聘启事,“欢迎广大外出务工者回乡就业”的大字很醒目。

  兔年春节后的第二个工作日,“不完全提倡劳务输出”的官方声音,在枞阳县委理论中心组(扩大)学习会上提出。年初部署安排的工作计划中,有一项就是“返乡农民工就地就业、创业”。

  种种迹象传递出一个信号,政府鼓励就地吸纳、消化劳动力。但要成功吸引劳动力返巢,还需要当地在拓展更多就业渠道的基础上,保证一定的收入水平。这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对留守儿童的不利影响。

  (文中未成年人均用化名)

  长久的分离

  加剧了孩子对父母的思念

  也滋生出隔阂与陌生

  点滴的见面机会如此难得

  化作宝贵的记忆片段

  被留守孩子紧紧攥在心底

  ——许旸

稿件来源: 文汇报
编辑: 王章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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